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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将是未来中国的“法布尔”

发布日期:2023-07-06    来源:神农架国家公园
  张钧儒、雷启龙、张闻哲、谢震、熊昊洋、刘怀宇……
  为完成为期三年的神农架本底资源大调查,从2023年6月初起,近百位昆虫专家学者和他们的研究生从中国的四面八方汇集到神农架国家公园,兵分八路,对这里3000多平方公里土地上的昆虫进行彻底细致的调查。我们到神农架国家公园采访,碰巧结识了他们;短暂接触中的很多细节之处,让我对他们产生敬意,感佩于他们的敬业精神。
  丰富的昆虫知识
  小龙潭到金猴岭有几里路,沿路是高大的乔木林,灌木丛和藤蔓植物布满两侧坡地。由于高海拔处没有山岭阻挡,阳光一大早就照射着这片山林,把这一切照得暖洋洋的。
  “连续两天的雨,昆虫都躲起来了。今天晴天,太阳好,它们赶紧跑出来,给身体补充能量。”中国农业大学的刘怀宇说。“这种地带阳光充足,温度升高较快,昆虫容易聚集,而且地方开阔,捕虫网施展得开,也比较安全。”熊昊洋补充道。他们边走边不停地挥动捕虫网,从植物枝梢的叶间扫过,各种昆虫便被惊起,飞舞在植物枝梢和旁边的公路上。他们挥几网又赶紧停下来,翻看网内的收获,不断重复同样的流程,偶尔传来惊喜的叫声。
刘怀宇查看收获
  “这是叶蜂,多数叶蜂对农作物和森林有害。”
  “在人们的心目中,昆虫都是被鸟、蛙、蜥蜴等猎杀的对象。其实,昆虫界也是有食物链的,有些昆虫是吃素的,有些吃荤腥。跟其他动物一样,吃素的多在食物链底端,吃荤的顶端。”
  “这些蝴蝶在岩石上,并不是在休息,而是在吸食岩石上的盐分。”
  “蜉蝣也叫蛋糕虫,它的头上有块像蛋糕一样的冠;因为它们对水质要求特别高,所以很难见到的。”
  “沫蝉的若虫藏在自己的分泌物里,这些泡沫一样的分泌物有很难闻的气味,若虫用来保护自己不受侵害。”
  ……
  他们每个人对捕捉到的每一种昆虫都如数家珍,对昆虫的特点和习性更是了如指掌,仿佛通过一种昆虫就能打开一个世界,而我们一般人连这些昆虫的名字也写不出来。
  对昆虫充满敬畏
  我们听着他们的故事,像听天书,但感觉很有趣,默默地跟着,行进着,不断把他们讲的知识记录下来。我一边记着,一边也深深地思考着、感动着——他们这些昆虫研究者,成天泡在昆虫世界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言必称昆虫,行必捉昆虫,坐下来就对着各种昆虫标本“发呆”,这样的日子可怎么挨啊?
  中国农业大学的雷启龙在捉虫中的几个细节,给我的困惑提供了答案。
  他似乎在找一种很小的昆虫,一路扫,扫一阵又盘腿坐下来,扒着网边仔细翻找网内的收获,差不多把半个脸埋进网兜里了,车辆过往和我们的谈话都不能干扰他的注意力。突然,他一下子叫起来:“哈哈,我找到了!”他的惊呼把我们都吸引了过来。网壁上爬满了各种各样的昆虫,不知道他欢呼的是哪一只。见我们围过来,他兴奋地用手指向一只极小的白色小飞虫;等我们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小飞虫送到一根小小的离心管里。我纳闷着,他这么肥硕的指头是怎么捉住这个小东西并把它放进盛有95度酒精的离心管内的?那个小东西看着毫发未损。
雷启龙仔细翻看猎获
  正在继续翻找网内猎物时,一只眼蝶落在他的左手食指上,大口吸食他的指头。他自豪地说:“看看,我工作辛苦吧,手指上都布满了盐分。”他丝毫没有惊扰眼碟的意思,任凭它恣意妄为,直到“酒足饭饱”后飞走。又过了一会儿,一只毛虫又爬到他的手背上,蠕动着的身躯令我汗毛倒竖,满地找干树枝,想帮他打掉这个“小恶心”。没想到他却制止我说:“没事没事,我来把它弄下去。”只见他用一根细细的草茎,轻轻穿到毛毛虫腹下,然后把它挑起来轻轻放到地上。他的这个动作,我永远也忘记不了了!对我们普通人来说,遇到这样的情况,第一反应就是把毛虫迅速打落到地上并一脚踩死,而雷启龙却对这些渺小的生命如此珍爱和尊重,在我眼里,他与昆虫相处达到了“很高”的境界。
  投入使他们忘却一切
  四川小伙熊昊洋充满激情,脸上总是挂着微笑。这次神农架采集对他来说有一层特殊的意义——这是他考上中国农业大学植物保护学院研究生的第一次采集任务。
  事实上,他在重庆师范大学森林保护专业的本科学业还没完全结束。为了参加这次刚好在他毕业季的采集活动,他特地带来学士服,并选定好日子穿着在身,在山涧、深谷中挥网捕虫,请“御用”摄影师刘怀宇拍下一组工作照——“我与山神对赌,把青春绘成绿色——来自神农架原始森林的毕业照”,发到微信朋友圈中,藉此表明他投身昆虫学研究事业的宏远志向。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的魏琮老师看到他的“特别”毕业照后,高兴转发,并感慨留言:“太可爱的小伙子,时时刻刻在发光!昊洋和他的雷哥(启龙)、怀宇、钧儒,这四人组,人见人爱,虫见全败!如果筹划一届中国昆虫界春晚,他们会是最亮的星!羡慕、祝贺中国农大的李虎教授,招收这么一个好学生!”
熊昊洋的本科毕业季是献身昆虫业的开始
  再来说说张钧儒——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的博士研究生。头天下午我刚读了他的博文,其中讲述了他与导师和昆虫学的际遇、对昆虫从肤浅到深入的认知以及为祖国昆虫事业贡献自己的志向和情怀,我内心受到了深深的触动。碰巧他也在第四组,听说今天他独自一人在金猴岭采集,我迫不及待想见到他,便也独自向金猴岭急行。
张钧儒专注于自己的发现
  山间公路转过一道弯,我老远就看到一个人独自坐在公路边,手里捏着一只吸虫管,聚精会神地端详着。我没打搅他,悄悄把镜头拉近,给他拍了一张神农架国家公园特写工作照,然后冒昧地问了一句:“是张钧儒老师吗?”他抬起头,只回了一句:“啊,是,张钧儒!”然后又迅速把目光转向吸虫管。他这头也没抬的目光一转,完全打消了我采访他的念头,脑子里一下子回想起他文章里的话:“莫名的紧迫感几乎快要把我淹没,我需要工作,我需要忙碌起来,只有忙碌起来,我的时间才具有价值,我才真正的存在于世界上。”“大自然是我的导师,是我的挚友,它在引导我探求更深层次的科学奥秘。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愉快,采集再次变成了令我快乐的事。当想到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做,我就会焕发激情,精神百倍地继续工作。”我没打搅他,让他沉浸在自己的工作,和工作的思考之中吧。
  到了中午时候,神农架国家公园的杜华主任开车要送他们回到山下的小龙潭吃中饭。张钧儒说:“我不吃中饭,自己带着馒头,我想趁天气好,再采一会儿。”
  凡成就事业者,必有执着和担当,他们的内生动力来自理想、热爱和无私的奉献。我相信,这次到神农架执行本底资源调查的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心怀使命,勤奋敬业,不负韶华。回到编辑部,对着窗外连绵的梅雨,我深深感慨:有这么多热爱自然、研究自然的专家学者,我们国家的生态系统保护、生物多样性资源保护一定会越来越好。我对他们充满敬佩,期待他们都成为未来中国的法布尔。(文/何塞 杜华 柏宁 肖龙)
  注:让·亨利·卡西米尔·法布尔(Jean-Henri Casimir Fabre)(1823年12月22日-1915年10月11日),法国博物学家、动物行为家、昆虫学家、科普作家、文学家,著有《昆虫记》,现代昆虫学的先驱,对膜翅目、鞘翅目、直翅目昆虫研究尤为深入,被世人誉为“科学界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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